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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随缘,因为懒(x

【江叶】三千弱水·花间事

# 新开坑,这是一个系列文【应该是

 

# 第一篇先放江叶

 

# 前方ooc预警

 

# 其实每篇的名字都是一首歌曲来着【强行来一波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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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要说江波涛与叶修的相遇,还得追溯到那个杨柳轻拂的午后。

 

 

江波涛是一介书生。

 

 

他有一个贫困却和睦的家庭,娘亲温婉秀气,一点都不像一个从小生活在小村庄的女子。后来江波涛才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他的娘亲原本是一位大家闺秀,却因与自己的父亲相爱,而抛弃了荣华富贵,毅然与父亲私奔到这个小村庄安居下来。

 

 

而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常年着一件已经洗得泛白的灰色长衫,不苟言笑。江波涛和他的父亲并不算很亲近,但他的娘亲却总是对他说,父亲只是不善于表达情感,许多的情绪都只是埋藏在心底,他其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奈何这世间总是不公平的罢了。

 

 

再说江波涛小时候,那就是一个爬墙上树啥事都干的主儿,每次出门几乎都会带着小磕小碰地回来。这个时候父亲看到站在门口自己,总会放下手中紧握的书籍,带着无奈的神色深深地叹一口气,然后认命般的起身去内屋拿药膏。而娘亲会点点他的额头,语气带着责怪,眼里盛满了心疼,絮絮叨叨地说下次不准这样了,而上药的动作却是那般的小心与轻柔。

 

 

有的时候,他会看见平时严肃的父亲手执毛笔,眉梢间有着晕染开了的温柔,身侧的母亲含着笑意细细地为他研墨,俩人不需要多余的交谈,对视一眼,即可明白心里所想。

 

 

或许是习惯了,他很喜欢这样子的生活。他曾幻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遇到如此的一个人,无需多言,因为已经足够默契,只一眼,便够了。

 

 

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父亲重病,又大概是家庭条件无法支撑起昂贵的医治费用,娘亲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离他们而去。

 

 

娘亲的日渐憔悴,青丝染上白霜,面对他时勾起的牵强笑容,瘦弱的背逐渐被生活压弯,让他逐渐看清了一些事情。

 

 

从那时起,江波涛一改之前顽劣的性子,捧起父亲珍藏的书本,熟读四书五经,踏上了科举之路。

 

 

他也曾在倾盆大雨之中,屈下双膝跪在父亲简陋的墓碑前,哽咽却坚定地立下誓言。他说,他会考取状元,然后让他的母亲坐享荣华富贵,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一丁点苦。

 

 

江波涛的科举之路意外的顺利,从小乡村一步步前进到了都城。这一路上,经过时间的打磨,诗书的洗礼,他变得越发的沉稳内敛,不算特别出众的脸上,自别有一番君子意气。

 

 

但一条路行走的久了,不管之前多么的畅通无阻,总会有遇到的瓶颈的那么一天。

 

 

2.

那是一个凛冬刚过,初春已经到来的下午,吹起鬓发的风还带着凉意,但却像娘亲曾抚过他脸庞时的手,和着暖意和未绽放的香气。

 

 

江波涛倚靠在一棵大树下,左手拿着一本书垂在腿侧,右手似无力地搭在双眼上。

 

 

他维持了这个动作很久很久,久到风都停了,枝叶不再晃动发出簌簌的声音,久到已经快与这片景色融为一体。

 

 

江波涛突然觉得很迷茫,这种迷茫就像是莫名其妙地涌入了心里。他开始思考,这一路走来,他所追求的,真的是自己内心想要的吗?如果不是,那之前的所作所为的意义又在何方。仅仅为了给予母亲一个好的生活?能走的路很多,为什么自己偏偏要选择这条路呢?

 

 

“唉。”江波涛放下右手,睁开双眸,透过交叠叶子间的缝隙凝视着那一点点蓝天。

 

 

然后…..一个颜色鲜艳,体型不小的果子逐渐在江波涛的视野中放大,再放大,正中他的鼻尖。

 

 

“嘶….”江波涛有些痛苦地捂着鼻子弓下了腰。

 

 

清透却带着丝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抓稳呢~”

 

 

尾音的似乎还带着挑逗的弧度。

 

 

不算粗壮的树枝似乎是被外力忽地压弯,几片叶子摇摇晃晃地落在江波涛的头上,布料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微小却在此刻很清晰。江波涛能感受到有人从树上翻了下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就是砸了一下嘛,小书生别那么柔弱呀。”

 

 

一只掌心略微冰冷的手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拉开了江波涛捂着鼻子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颌,一会让他的脑袋往左偏,一会又向右偏。

 

 

“来来来,我瞅瞅……啧啧,也没多大事,就红了一点点,哥给你擦擦药就好了。”青年松开手,抓了一颗果子扔进嘴里,口齿有点含糊地说道

 

 

江波涛这才有时间来看看这个不速之客到底长什么样子。

 

 

墨色的长发用发带随意的束起,面容白皙清秀,一双眼眸过分的明亮。青年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劲装,背后背着一把奇奇怪怪的伞,一看便知道是个江湖人士。

 

 

“这位兄台,不知道你…….”江波涛停顿了一下,眼神在青年和自己依靠的这棵大树之间飘来飘去。

 

 

青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漫不经心地抛着果子玩儿。

 

 

“哦,这个啊,饿了嘛,看到这棵树有结果子,就想着摘几颗来吃呗~”

 

 

“要不要尝一颗,味道还不错哟”青年把手伸到了江波涛的面前。

 

 

江波涛忙摆了摆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只十分好看的手给吸引了过去。

 

 

“怎么那么客气啊,小书生。”青年有些悻悻地收回了手,沉默了一会,“我叫叶修,你呢?”

 

 

“在下江波涛。”

 

 

“你是五行缺水吗?”

 

 

“…..并不是。”

 

 

然后俩人之间又陷入了谜一般的沉默。只剩下叶修咀嚼果子时,果肉被挤压,汁液溢出的声音。

 

 

江波涛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嗯…..那个,如果兄台不介意的话,在下家里还余下一点粮食,兄台可以随在下去寒舍食一餐。”江波涛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随便邀请一个陌生人去家里吃饭,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他突然有点不敢去看叶修的眼睛,他不想从那双好看的眸子中看到古怪的神色。

 

 

但他没有想到,叶修从小就不知道“要脸”这俩字怎么写,在听了江波涛的话,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以啊,带路吧。”

 

 

………….

 

 

江波涛用湿帕子擦拭了一下手,从厨台上拿过两双筷子,递给了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叶修一双。

 

 

“小江的手艺不错啊,看的我更饿了。”叶修双眼放光地盯着桌上不丰盛但看起来很美味的饭菜。

 

 

“前辈过奖了,既然如此,就开动吧。”江波涛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叶修的碗里。

 

 

在来的路上,叶修和江波涛聊了很多,在这些对话之中,江波涛逐渐放开了自己,也了解到叶修的许多过往。比如,他很小的时候便独自离家闯荡江湖,到现在大约有十几个年头了,再比如,他三年前便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故江波涛尊称他一声“前辈”。

 

 

其实叶修对这个称呼一开始是拒绝的,他说,既然相识一场,那就是朋友了,相互之间随便一些就可以了,何必弄得那么端端正正。

 

 

最后在江波涛的坚持之下,叶修还是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称呼。

 

 

江波涛草草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手肘撑着桌面,歪头看着这个才认识了不到半天的青年。

 

 

有的时候,命运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呢。

 

 

自从决定走上科举这条路之后,江波涛与他人的来往也淡了许多,一心只在诵诗习文上。

 

 

他都快忘了,与人交往的感觉了。或许,这就是上天在他迷茫时,给予他的一份礼物吧。

 

 

“嗝~”叶修打了个嗝,放下已经空落落的碗,脸上带着饱食后的餍足。

 

 

江波涛眼睛藏着笑意,盯着眼前像只猫儿般的叶修。

 

 

“前辈以后如果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呢。”

 

 

叶修听闻此言,眼睛登地一亮,眼角勾出好看的弯月状。

 

 

“没有说笑哦。”他站起身,收走了桌上的空盘子空碗,修长的手指捏着宽大衣袖的边缘,把它挽起。

 

 

叶修伸了个懒腰,把下巴搁在已经擦干净的桌上,一双猫眼微眯。

 

 

“嘿嘿,那就说好了啊,以后我可天天来蹭饭,小江可不要嫌弃哥啊。”

 

 

3.

那之后几乎每天的三餐,叶修都会跑过来蹭饭。可能是觉得这样干蹭饭不太好,他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江波涛。

 

 

后来啊,叶修知道了江波涛的志向,就开始给江波涛带各种各样的书,从民间的奇闻轶事,到一些世人曾说已经失传很久的古籍。

 

 

每当江波涛拿到一本书,他对叶修就多一份好奇。

 

 

要知道,这些古籍中的随随便便一本,那都是无价之宝,可遇而不可求。

 

 

江波涛抬眸看向窗外那个在挥舞着那把奇怪的伞的人,眼底多了几分深沉。

 

 

叶修虽然平时看起来懒洋洋的,站没个站相,坐着也是副瘫着的样子,浑身上下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但是一练起武来,气场都变了个样儿。

 

 

叶修的身形其实很修长,线条流畅漂亮,站立在小院里,却仿若置身于暗流涌动的江湖之中。眼眸闭合之间,似是映出了他的世界的倒影。使出的一招一式干脆利落,伞尖划破空气,带出沉闷凌厉的声音。

 

 

他就那么站在院子里,一扇半开的窗户,隔开了两个世界。

 

 

江波涛也没有发觉自己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书本的纸张之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小江,我又来蹭饭了”叶修大大咧咧地推开木门,等了老半天,却发现没有人回应他。

 

 

定睛一看,原来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叶修悄悄地靠近,拉开了凳子,坐在江波涛的旁边,歪着头端详着他。

 

 

江波涛其实生得极好看,高挺的鼻梁,眉形柔和却不失英气,面如冠玉,透着健康的光泽。常年浸泡在书海之中,内里极高的修养,给他的周身围上了一层温润。

 

 

邻里人都说他平时行事低调不爱抢风头,待人和气好说话,一看就是个老好人,俗称没有主见。

 

 

但叶修知道他内心是很顽固倔强的,一旦下定了决心,就非要达到不可。平时的待人接物,只是他不喜与人冲突,希望把大事化小罢了。

 

 

叶修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暴露在空气中的半边脸颊。

 

 

脸部的软肉随着手指的挤压而凹陷,又随着手指的离开而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江波涛没有反应,叶修觉着手感貌似不错,刚刚没有玩够,便又动手戳了好几下。

 

 

还是没有反应。

 

 

叶修莞尔一笑,收回了手,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那熟睡中的青年。

 

 

有什么东西逐渐地清晰了起来。

 

 

而后他站起身,把一直握在手心的东西轻轻放在了那人的臂弯之中,把凳子归位,无声息地离开了。

 

 

走之前,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呀,这可就麻烦了呀,得想想接下来要去哪里找吃的呢。”

 

 

江波涛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天边的薄云与红色的晚霞相衬,格外的好看。

 

 

再过约莫七日,就要进行最后一试了,他这几天都是三更才入睡。

 

 

到了今天,这几年积累下来的所有疲惫好像都爆发了出来,把他压倒,动弹不得。

 

 

他还未睁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脸上,鼻间环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他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五颜六色的花朵,小小的,平凡的。

 

 

就是山间随处可见的野花。

 

 

江波涛笑了笑,拿起那一小束野花到眼前,转动,摩擦着花梗。所有的倦意突然都烟消云散了,只余下满腔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感。

 

 

他的眸子似有爱意,在漏进室内的丝丝金光之中被打磨得有些朦胧。

 

 

4.

今天是殿试的日子,江波涛站在人潮涌动的考场入口,面容平静无澜。

 

 

一只纤长,掌心带着熟悉的凉意的手,覆上了他紧握的手。

 

 

“不就是场考试嘛,紧张个啥,我在外面等你出来,轻松点啊。我可是还等着你出来后去蹭饭呢。”叶修捏了捏他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头,白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谢谢前辈,我都想好出来后要吃什么了呢。”江波涛笑着回了一句。

 

 

然后他闭眸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迈开步子往考场走去。

 

 

叶修也松开了手,凝视着挺拔的青年越来越远,逐渐隐没在人群。

 

 

“恭喜你啊小江,金榜题名啊。行啊你。”邻居大哥笑盈盈地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江波涛。

 

 

“谢谢,过奖了。李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江波涛礼貌地拒绝了男人送到手边的东西。

 

 

“哎呀,小江啊,你今年也不小了吧,有没有考虑过婚嫁的问题呀,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啊……..”

 

 

“不好意思,在下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

 

 

今日殿试揭榜,江波涛登上了榜首,这个消息一传开,这个巷子里的人家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哪里见过状元啊,那将来可是要做大官的啊。

 

 

祝贺的祝贺,套近乎的套近乎,江波涛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前来登门拜访的人,有的熟悉,有的则是陌生。

 

 

但他的大门还是敞开着,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会如约而至。

 

 

“哟,小江,哥来了。”叶修提着两大壶酒走了进来。

 

 

叶修放下两个重物,从厨台上拿了两个茶杯,在桌前坐下。

 

 

揭开覆盖住壶口的遮挡物,叶修倒了两杯酒,然后放了一杯在江波涛的面前。

 

 

叶修率先举起杯子。

 

 

“祝贺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先干为敬,今天不醉不归。”叶修把杯口凑向嘴边,脖颈后仰出好看的弧度,喉结一上一下,整杯酒就这么入了肚。

 

 

可能是过了一小会吧,叶修的脸颊开始染上桃花般的颜色,眼神也开始迷离涣散。

 

 

真的就如他说的那般,不醉不归。只是….这醉的过程有些太迅速了。

 

 

江波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端着酒杯竟有些无从下口。

 

 

醉后的叶修别有一番可爱,吵嚷着要继续喝,都被江波涛一一给拦了下来。

 

 

江波涛又一次按住了那欲伸向酒坛的手。

 

 

肌肤相触那一瞬间,江波涛有点恍惚。但他还是镇定了下来,语气带了些无奈。

 

 

“前辈,你已经不能喝了。”

 

 

“不嘛,我还想喝”叶修嘟了嘟嘴。

 

 

江波涛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了。

 

 

他开始留恋手掌的触感,入手的肌肤光滑而细腻,他从指根一路细细描绘到指尖,这只手被他捧在手中,像是世间的至宝。

 

 

他也喝了许多酒,但是好在神智还清晰。

 

 

但是在这个月夜,他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模糊了起来,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喷涌出来,他无法阻拦。

 

 

“叶修…..”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叶修的名字。

 

 

他看着叶修,仿佛此时此刻所有的外物都已不存在,只余下他们两人。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他手指轻掠过叶修鬓边滑落下的头发,用指腹摩擦着他的脸。

 

 

叶修只是侧趴在桌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内屋。

 

 

江波涛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自己怎么会抱有这种不切实际地幻想呢。

 

 

江波涛正准备收回手,却被突入其来的力道扯住了衣领,被强制性拉了过去。

 

 

唇肉相合时发出的粘腻声音,只能容得下两人听见。

 

 

江波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放大的面孔。

 

 

“我也是啊。”叶修放开已经被拉扯得皱皱巴巴的领子,撑着头,眼眸里像是含着水。

 

 

他如是说,银色的流光倾泻在他脸上,打出斑驳的光影。

 

 

皓月当空,你对我说:“心悦君兮,君已知。”

 

 

5.

“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娘亲安顿好,等我退离官场,我就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这是江波涛曾对叶修的说过的话。

 

 

那时候的叶修叼着根野草躺在树荫下,咧开嘴应了一句。

 

 

“好啊。”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江波涛拼尽全力,从一个翰林院修撰,爬升到了大学士。

 

 

他也已经把娘亲从小山村接到了都城。

 

 

在娘亲的面前,他总是无法说出口自己与叶修的真正关系,只能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牵强地说出一句“这是我的好友”。

 

 

叶修也总是笑嘻嘻地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尽心尽力地充当着一个好友的身份。

 

 

但他看得出来,叶修肯定也明了,有些东西,已经和最初说好的不一样了。

 

 

“前辈。”江波涛即使是在与叶修确定关系之后,也总是喜欢唤他一声前辈。

 

 

“怎么了小江,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叶修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他在江波涛的对面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就只是想单纯的想见前辈而已。”江波涛为叶修续了一杯茶。

 

 

“哦,这样啊。”叶修盯着茶杯中还在泛起波澜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俩人之间似乎没话可说了,在叶修说完那一句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叶修。”这是江波涛第二次直呼他。

 

 

“你走吧。”一片绿色的树叶从树尖掉落。

 

 

“回到属于你的江湖,这里不属于你。”树叶随着风飘飘扬扬,终是落地。

 

 

江波涛其实一直都知道,叶修当年答应等他,只不过是因为爱。

 

 

他本性放纵潇洒,怎会任由人把他困在官场这片束缚之地中。

 

 

因为叶修爱他,所以他选择等待,他选择暂时压抑自己的本性,陪伴自己在这片混沌之地摸爬滚打。

 

 

人都是贪婪的,他用了一年的时候到达了现在这个位置,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也在父亲的墓前立下誓言,现在还远远不够。

 

 

叶修也曾试探过他好几次,看看自己是否愿意跟他一起闯荡江湖,但是他都是在装作不懂,久而久之,叶修也就快被磨掉了耐心。

 

 

“小江,”叶修突然抬起了头,“我也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走吗?”

 

 

江波涛闻言,不由得想发笑。

 

 

“叶修,我不能走,我走不了。”他的身上还负有曾经许下的承诺,那个承诺太重,他卸不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

 

 

叶修也知道,江波涛这辈子注定是离不了官场了,有些东西,一旦背上了,想取下来,就很困难了。

 

 

他喜欢他,他可以等,一年,两年,三年…….只要是能够盼到期限,他都会等下去。

 

 

但是他现在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

 

 

他不喜欢官场这个地方,不然他也不会少小离家。从小严苛的家教让他越发向往那个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的世界——江湖。

 

 

后来他去了江湖,才明白自己本就该属于那里。

 

 

“自此一别,可再无相聚之日。”叶修忽地说出了一句话。

 

 

江波涛愣了愣,一阵酸涩突然涌上心头,他想开口,却终是忍住。

 

 

他还是举起了茶杯代酒,一饮而尽。

 

 

“愿君安好。”

 

 

…………

 

 

多年之后,世人知,当今丞相年近不惑,却依旧未婚。

 

 

世人又知,丞相的家里有一片野花园,里面栽种着山野间随处可见的花儿。

 

 

世人还知,每至夜晚,丞相总会独自坐在野花园里的亭子里,独自斟着一杯酒,与月对眠。

 

 

世人不知的是,每当江波涛独立于亭,回想起的,总是叶修最后那决绝的转身。

 

 

让他突然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候,在那温柔的季节,在那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他也是这般决绝的拉开了自己的手。

 

 

只一眼,便一世。

 

 

他还想起了自己在最后时刻未能出口的话。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想说,你可不可以再等等我,等我幡然醒悟,等我明辨是非,等我说服自己,等我爬出悬崖。

 

 

等我终于欣然离场,与你共遍天涯。

 

 

但花已谢下,一季繁华,终是空踏了这段尘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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